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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县君史氏墓志铭元符三年十月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六
夫人姓史氏,世家于
曾大父行諲,隐居不仕。
大父延鼎,赠殿中丞
父纶,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处州,累赠刑部侍郎
夫人生而聪慧,父母钟爱,择所宜适,为中大夫石公讳衍之之配,实朝散大夫待举之冢妇也。
初,夫人先君与中大公之考居邑相邻,雅相友善。
天圣中同登进士第,情诚愈密,而择对如所欲,遂成婚姻焉。
夫人及笄而归,移事亲之孝以奉舅姑,敬长抚幼,避厚处薄,闺门之内,一无间言。
推之妇道,可谓无愧矣。
中大公幼失所恃,暨先大夫公捐馆,而继母德兴君柳氏守志寡居,每以诸女俱幼忧形于色。
夫人先意承颜左右,助其训育,閒则钧备奁橐以俟。
及嫁,虽帉帨縏帙之小,皆躬为营之,其后悉得所归,以安德兴之心。
德兴既殁,服除且久,中大公与仲季义聚,亲族不翅千指,而无斗粟尺布之偏,雍雍者几二十年,夫人之助为多矣。
夫人性识高远,动必中礼。
平居泊如也,人不见其喜愠。
协睦宗族,出于诚心,助祀奉先,莫非身率。
石氏巨族望于东南,外则朱金辉映,内则簪珥华靡,夫人一不介怀,乃独以《诗》《易》典坟为乐。
自其子至于曾孙,方幼学时皆亲自训督。
平居喜白傅文章,读其集,至于简编屡绝。
舍妇人女子之好而专玩圣贤之言,其趋尚过人远甚。
每戒其子孙,必先之以学问,继之以忠孝,故之秀,圭璋之美,诜诜并进,而接迹决科,各名于时,远趾高翔,他日势未易度,在夫人积善之报,何其敏哉!
夫人以子景衡列于朝,因元祐初明堂恩封仁寿县君
自是一纪间凡三遇大礼,进封寿安、寿光、永寿,皆美邑也。
寿光加恩,乃为太君
元符三年四月八日,以疾卒于私第,享年八十有三。
其年十月十六日葬于新昌县岘山,实祔中大公之茔也。
子七人,景仁富术学,恬不进取。
景俭早世。
景衡朝请郎通判常州军州事。
景衎滁州军事推官
景术奉议郎、监越州税。
景衢、景卫俱有志于学。
女二人,长适进士朱匪,次适朝散郎通判汾州广国
孙男十九人,公辅瀛州防禦推官涟水军涟水县,公辑、公弼、公轸、公辟、公辄、公揆、公骐、公骥、公阅、公定、公操、公约、公挺、公骅、公翊、公驿、公绰、公骋皆业儒。
孙女十五人,长适湖州乌程陈天倪,次适进士吕汉,次适进士林安正,次适台州黄岩韦寿卿,次适进士郭胜之,次适进士张垂,馀尚幼。
曾孙三人,令问、淑问、昭问。
将葬,诸孤乞铭于馀杭韦骧,岂以其老于葭莩之末而稔闻夫人之德,且有以取信于后世乎?
某虽不敏,义不得以浅陋辞,敬受而志之。
又为之铭曰:
夫人尽志事舅姑,治家睦族相厥夫。
训子与孙忠孝俱,身为冢妇肯自如。
敬先奉祀常勤劬,以诚率下非虚拘。
鲜华绮靡众所趋,我所乐兮在诗书。
养心以道老不踰,天乎佑善庆有馀。
振振嗣续光门闾,瑚琏之器何多欤!
寿虽及耄智不疏,顺化似择良居诸。
飘然无憾于锱铢,岘之山势不孤。
归祔同穴全终初,勒铭万古传龟趺。
赵相公别幅七月初九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七、《梁溪集》卷一二一
比见邸报,伪齐挟虏骑侵扰淮甸,车驾决策亲征,诸将用命,捷音屡至,此皆相公以宗社生灵为心,自任以天下之重,扶危持颠,有回天之力,虽莱公澶渊之绩,何以加此!
更冀益收群策,茂建大勋,再造王室,以副苍生之望,天下幸甚。
某初闻降诏,有「亲总六师,以临大江」之语,当具奏陈三策以献,乞降付中书,必已尘浼听览。
今再具劄子,条陈十事,并以奏状副本拜呈,敢望钧慈特赐详察,其间有可裨庙算之万一,幸望采录施行,不胜幸甚。
朝廷自渡江以临吴越,今六年矣。
平居闲暇之时,玩岁愒日,未尝图虑所以为立国之策。
相公爰立未数日间,适有警急之报,乃当艰难莫大之任,屏去近年退避之说,奋然进讨,蹈危求安,真古社稷之臣所自任也。
更望于事平之后,博采众言,以定保有东南、恢复中原之至计。
某虽迂陋,敢不竭尽愚虑,继此愿有献焉,幸望恕察。
某自靖康以来,数经忧患,非他人之比。
加以衰病相仍,已为明时之废人,但屏迹山林,采薇散发以终馀年,岂敢复与世故?
今者朝廷艰棘,不能缄默,辄复进其刍荛之言,盖以朝廷安则山林安,利害休戚实与国同之,故敢冒昧自竭,庶几涓埃之补。
区区此情,必蒙钧照,不胜悚息之至。
示众箴规 北宋 · 释怀深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三、《吴都法乘》卷二七
升堂念诵,讽经小参,但是众集,宜须先赴。
方上士,规矩随身,岂可乖慵,遭人检点?
一回可恕,三犯何颜?
不思百丈真风,便见投子道底。
静牌才挂,宜各默然,纵不挂时,岂可谈笑?
古佛垂训,守口如瓶,二六时中,常宜缄默。
三业不惑,万祸奚生?
善谙鲁祖风,便口挂壁上。
自己案前,常令洁净,只安香匣、禅策、经文,贵图齐整,不得安世俗文字。
药裹、香炉,种种所须宜收案。
出声持诵,噪吵稠人;
背靠板头,轻欺大众。
虚占案分,挂物明窗,不合律仪,丛林安许?
端身正意,默尔披寻,谛味圣言,契合心地,不虚开卷,始会看经。
平时邻案道人,切忌交头接耳。
宾客相看,礼不可免。
茶汤才罢,叙话已周,相引出寮,不可久坐。
若是旧时道伴,远地亲情,相邀林下水边,方可倾心谈论。
至于交关买卖,引惹杂人,尽非衲子所为,便可一笔勾下。
粥后归寮,同伸问讯,上中下座,恭敬为先。
轻人慢己,放参开笼,须白知寮
出入掀帘,要垂后手。
登床宴坐,不可垂衣。
举动经行,更宜缓步。
使人动念,魔障易生,众口烁金,自家何乐?
洗衣把针,宜于斋后,不急之务,道业荒唐。
不可将汤瓶泡衣洗面,桌上裁纸糊单,偷煮点心,包藏药石。
竹竿要知触净,熨斗须看閒忙,执在一隅,恐妨众用。
古圣补被遮寒,缝了便休,岂可朝夕事持针线?
煎点茶汤,丛林盛礼。
大众云集,方可跏趺。
盏橐收归,众人齐退。
私藏茶末,取笑傍观。
只手揖人,是何法度?
有故不赴,须白知寮
小坐茶汤,辄不可免。
新到入寮,宜怀谦下,未谙法度,请问耆年。
随方毗尼,在人建立。
笼占案,不必著忙。
款细之间,自然稳便。
入寮煎点,本为众人。
意在志诚,须通吃。
使了家事,旧处安排。
泻却汤瓶,即时添注。
山行水次,戒护开谈。
张口如弓,发言如箭,雌黄之事,品藻他人,说食说钱,呵风骂雨,墙壁有耳,法令无亲。
忽然虎口遭伤,始见锋头太露。
凡遇茶毗,阴晴齐赴。
各怀悽怆,同运悲心。
恐彼前人,虚生浪死。
口持经咒,肩负柴薪。
岂可猖狂,恣声谈笑?
衣钵估唱,本为破悭,后人不知,反成贪爱。
偷量长短,暗窥旧新,贱唱贵分,过如常卖,不知友责,犹说便宜。
识者傍观,面渐汗下。
若是法门上士,禅苑高贤,但为死者结缘,莫被活人嗤笑。
柔和善顺,上下可观。
我慢贡高,诸圣不佑。
八万细行,三千威仪,二六时中,头头可见。
穿堂直过,岂不厚颜;
尊殿经行,恐招薄福。
衩衣登殿,草履游山,莫践法堂,回互耆宿。
五更洗面,本为修行。
吐唾拖盆,喧聒大众,暗中动念,自昧不知,日往月来,面黄身瘦。
浴汤少使,筹子休拈,作福虽多,不如避罪。
廊舍吐唾,案上抓头,远背圣贤,自从已便,时时检点,步步堤防。
直须小却身心,便好大着肠肚。
十日知寮,递相供养。
晚眠早起,务在精诚。
苦切劳心,先人后己。
大众衣钵,切要关防。
一事不周,众人动念。
煎茶扫地,换水装香,莫教冷却汤瓶,免见禅和烦恼。
堂中首座,务要柔和,规矩先行,绳墨自定。
依时上案,简径开谈,有一不周,众人共议。
游山玩水,出入有时。
恶性道人,善言诱劝。
傥不听从,密白方丈。
护善遮恶,取信檀那。
净发围炉,礼宜谦让。
右件规矩,委曲预闻。
日用时中,各宜照顾。
一拨便转,善不可加;
三唤不回,相聚何益?
况乃心尘难扫,性水易湍。
中器中根,可上可下。
克宾法战不胜,曾罚饡饭一堂;
文远胜劣争禅,输却胡饼两个。
丛林榜样,后学依从。
焦山不说两般禅,只要罚油十六两。
颂曰:
乌龟忽尔艾烧头,千古令人笑不休。
奉劝后人高着眼,莫教罚了一斤油。